本文最後由 Nepenthes 於 2017-4-30 02:01 編輯
我會和我的他肩並著肩, 在夜深裡相互依靠著歇息, 最後的悲傷將會帶走我的呼吸。
「distortion(破音器)做出來的Lo Fi(低傳真),比一把木吉他好多了。」
「不對,既然要追求殘缺破碎的音效,那就應該把演奏的不穩定性也算進去。」天狼星的要求不拘一格,這讓小心翼翼追求完美的史萊哲林不悅地皺起眉頭。
兩位鼓手和節奏吉他手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觀戰,畢竟他們不負責編曲的部分,反倒是雙方團長、貝斯手和主唱吵了起來。
看來這就是鄧不利多所謂的風格磨合。
不會上場的阿爾法只負責修改出一份鼓譜給彼得,而達不到共識的四位樂手賭氣地對峙。賽佛勒斯說:「這是抒情美學,就算不以常規表現,也必須用最不會影響每次發聲品質的方式演奏。」
「你懂什麼是現場演唱嗎?就是每一次表演都有所出入,這種不和諧才是現場演唱的意義!」詹姆嘲諷地說。顯然人氣居高不下的劫盜者團長,有資格說明氣氛感染的問題。
「這次的合作曲只是為了聖誕節和歡盛會,那就別採用Lo Fi吧?畢竟我們不需要特地錄影,況且那也是後製的範圍。」路平上前說明,順便指著譜上的特殊記號,道:「話說回來,這裡小調式的唱法我們還沒有配合過,來練習一下?」
片刻的沉默後,尷尬的氣氛這才好轉。他們先解決了路平提出的當前問題,這讓路平鬆懈之餘又有些感慨。
「那就從B段開始。」賽佛勒斯揹起自己的電吉他,除了那次樂團對決和琴房會面以外,這是路平第三次看見對方使用自己的吉他。
這把吉他有著通體黑色的烤漆,和路平的吉他截然不同,音質上也有著差異,這把吉他稱不上好或壞,最起碼路平無法立刻做出判斷,這把到底是不是一支可以和詹姆的吉他媲美的頂級樂器。
他們練習的過程還算順利。結束時,魯休斯拿起幾枝黑色的鋼筆交給三名吉他手,他說:「關於吉他的部份我要進行修正,剛才聲音蓋掉主唱了,畢竟有三把同時下去。」
「先別管後面那五個升降。賽佛勒斯,A段給我一個C大調。」魯休斯說。而賽佛勒斯略過前奏彈起了A段,不改動旋律地作出了修改。路平從音樂裡找不出一絲缺點,用了慣手的樂器後,他得承認,賽佛勒斯對吉他的造詣確實在詹姆波特之上。
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。史萊哲林的二年級中也就只出了一個賽佛勒斯。而他們葛萊芬多除了詹姆波特以外,還有其他具有潛能樂手的扛著。
史萊哲林在霍格華茲中是個特殊的班系,他們像是專門開來招收那些音樂世家的子弟,偶爾才會有才賦極優的例外能夠被編入。史萊哲林們以自己的班和背景自豪。
劫盜者的貝斯手天狼星本該是進入史萊哲林的,但比起古典樂,他更喜歡自己做的搖滾樂,並且著重於此,所以在入學考後,被分發進了葛萊芬多。
葛萊芬多是個在原型上與史萊哲林相似的班系;雷文克勞著重聲樂家和指揮家的培育;赫夫帕夫作為歌唱舞蹈班,他們非常在乎肢體音樂。所以葛萊芬多和史萊哲林的競爭對立顯得激烈多了。
「好,暫停。」音樂正好停在B段。魯休斯等葛萊芬多的吉他們拿好手上的鋼筆後,才繼續聽著賽佛勒斯的演奏,開始指示說:「第二節改G弦,第四節Em,第六節C弦,第八節不用改,通用G。」
他們又就著幾個部分做修正,最後畫上休止符的魯休斯說:「C段先不用修改,來,到B段為止我們重新排練一次。」
路平將自己改好的譜借給賽佛勒斯看,讓他對照後校正他自己的譜。待眾人準備就緒,鍵盤先彈起了前奏。
「節奏,持續音太早放掉了。」賽佛勒斯說。而路平不好意思地說:「抱歉。」
「重來一次。」魯休斯也沒有多管,聽著指揮重新彈前奏。
「節奏,a tempo了!(按照樂曲原速度彈奏)」彈奏到一半時,賽佛勒斯喊著,他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這讓路平非常尷尬。賽佛勒斯和詹姆拿到新譜之後,演奏也相當流暢,他們視奏的能力是經過大量閱譜累積的,而路平是進了葛萊芬多以後才開始學習吉他,就算能讀懂譜,但手指的記憶力卻跟不上。
先前路平總是會比他們更加認真練習,但這次眾人臨時修改吉他譜,沒有練習就直接排練,造成了明確的出錯。
「你的表情突強和最強,我完全聽不出來差異在哪裡,斷奏也不夠輕巧。聖誕歌一共插了兩首進去,這是你們同意的,在過門的地方多加練習。你是節奏,速度過不去全團都會被你拖累。」一絲不苟的的主奏吉他手說。
而劫盜者的團長詹姆波特雖然厭惡對方的指導口吻,但賽佛勒斯說的一樣也沒有錯。
這首編曲好歸好,但為了精緻佈局而造成高難度,其中C段的五個升降對賽佛勒斯和詹姆而言視奏毫無困難,但路平是普通人,只這麼短的時間,要熟練指法還得精準演奏,對他而言著時有著不小的難度。
黑髮的史萊哲林顯然看出來了,這也不是幾分鐘內能勉強的事。他朝自己的團長瞄了一眼,而魯休斯也在無聲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說:「賽佛勒斯,我們去上課。這間房留給你们練手。」
而史萊哲林的鼓手阿爾法在隔壁室練著自己的鼓,兩位史萊哲林經過時並沒有打擾他。
他們走到了一間裝潢典雅的琴房,賽佛勒斯將黑色電吉他擺在靠牆的角落,他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冰水,而魯休斯則是掀開平台鋼琴的琴蓋,他詢問:「詩念得如何了?」接著他隨手彈了一段藍調慢板搖滾。
嚥下冰水的賽佛勒斯瞥了他一眼,拿起那本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,他翻到貼著螢光標籤紙的那一頁,靠在牆邊說:「我愛人的眼睛一點也不像太陽。」
他的聲音很有磁性,但這是個極端的聲線,受到了某些限制,讓他的高音無法攀上極端。不過這並不是缺點,畢竟樂壇裡已經有了太多高音歌手了。他的聲音厚度足夠,與合適的歌配合的話,會相當出色。
而劫盜者的主唱詹姆極擅長高音域和真假聲轉換,除此之外他還喜歡RAP。於是由賽佛勒斯負責開頭的合聲,而後半部分恰到好處地加入了詹姆的RAP,不會壓過所有人的光芒,反而能與賽佛勒斯的聲音相互輝映,還能快速帶動群眾情緒。
「珊瑚比她的嘴唇還要紅得多,雪若算白,她的胸就暗褐無光;髮若是鐵絲,她頭上鐵絲婆娑。」過完換聲期的少年將嗓子壓得低沉沙啞,少了幼時輕亮而獨特的聲音,由這種嗓音來唸詩,蘊含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。
在簡單的旋律搭配下,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一陣陣地傳出,最後他道:「可是,我敢指天發誓,我的愛侶,勝似任何被捧作天仙的美女。」
他的聲音讓人感覺非常舒服,咬字和尾音相當危險,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,從開頭緩緩散發情緒,到後來跟隨琴弦旋律的高潮部分,雙方音色非常完美。這是一種和聲練習,有助於和詹姆那樣的高音搭配。
鋼琴的旋律提高了八度,他又重新念了一次詩,接著一來一往,足足誦了五次才結束
「像大提琴一樣低沉優雅,非常悅耳的聲音。」魯休斯結束了最後一個音。他轉過身看向賽佛勒斯,而對方正好放下手中的詩歌。賽佛勒斯說:「開始發聲練習吧,時間寶貴。」
他們的練習避免了極高音和極低音,這種聲音只會在演出時出現,聲帶是極為脆弱的部位,一天能歌唱的時間不多。經過史萊哲林長時間的訓練,他的低音域變得豐厚許多,但往高音攀唱時卻逐漸顯得不舒適——還稱不上困難。
這些風光的主唱一點也不容易,每一位樂手都是經歷了長時間的磨練,只由台上最後的幾分鐘,換來一聲好或不好。音樂便是如此殘忍又美好的存在,令所有年輕生命趨之若鶩,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。
史萊哲林們認為一首曲子,最為精華的靈魂便是旋律,即使不佐以舞蹈或歌詞也能打動人;葛萊芬多則是極在乎如何透過歌詞表達情感,絲毫不擔憂重複性低的歌詞會影響傳唱度。
沒有充滿壓迫性的史萊哲林在的練團室裡,詹姆波特嘆了一口氣,皺起眉頭問路平:「這些時間你能練得起來嗎?」
「我盡力,我想我辦得到。」路平說。他不是有意拖後腿,除了吉他手,彼得和天狼星的演奏也沒少被高要求的賽佛勒斯點名過,唯有詹姆波特始終僵持著自己的自尊,從頭到尾竟是一個錯誤也沒犯下,他不想被賽佛勒斯糾正嘲諷的決心,所有人都看在眼裡。
「他一點都不是個好老師。」天狼星抱怨著,他說:「他是有實驗的膽量沒錯,但他的編曲再好,也不能讓我對這首冰冷的曲子多一點興趣。」他和詹姆都是典型的才賦型學生,不長記性,憑著能力橫衝直撞,想成為橫空出世的樂手。
但賽佛勒斯對於細節極為要求,自從他們答應合作以後,葛萊芬多們這才有幸看見史萊哲林神秘的編曲過程。一小節他們可能會重複套上三、四十種和弦,對於漣音和顫音的使用上也極為精細。
幸虧路平是節奏吉他手,一向只負責彈根音的天狼星被安插了四個複雜的小節,要重複三組16分音符的制音,這部分的譜剛完成時,連賽佛勒斯都沒說要立刻排練,給了天狼星兩個禮拜時間練習。
音樂不能要求速成,否則就算技巧成功了,音色也只會透露出一股匠氣。沒有任何的竅門和捷徑,只能單純地耗上大把時間慢慢磨練。起初天狼星用非常緩慢的速度練習,他將每個音都確實地彈對,待熟練後才以平均快五拍的速度慢慢加上去,一直提升到原曲速為止。
而路平充當了他的節拍器,陪天狼星練習的同時,也是在培養自己對節拍的敏感度,他畢竟是節奏吉他手,多練習是有益無壞的,畢竟彈吉他可不是唱歌,沒有諸多的限制。
作為主奏吉他手,賽佛勒斯一開始書寫的草稿,竟全是繁複的五線譜,然後才會翻轉成簡譜和六線譜傳閱彈奏。五線譜非常實用,不管是管樂還是弦樂,幾乎所有樂手都能看懂,但他們這些樂手更常直接使用簡譜。
這種苦學的方式讓詹姆波特看傻了眼,以至於他根本無法出言諷刺。比起教育路平這樣的普通學生,將來賽佛勒斯若是從身教職,更應該去教育那些研究院的學子。
「沒關係,我的部分不多,像C段彈完就接了N.C.(沒有和弦伴奏,只有旋律)。我再多練習幾次,熟了就好了。」路平說。天狼星從那雙炯炯有神的眼中看見了決心,他有預感,接下來的日子裡,路平會把所有時間都拿去練習,用來跟上全隊的進度。
填詞的部份交給了詹姆波特,所有人都沒有異議,包括總是和詹姆氣氛緊張的賽佛勒斯。
詞彙只要足夠高貴撩人,就不用擔心流於俗套,音樂本來就沒有真正的完美,對人們而言,他們聽音樂只是想從中聽出情感,不論是歌手還是他們自己。
關於琴藝的部分,詹姆也沒有什麼秘訣能教給路平。葛萊芬多們一點也不想再被史萊哲林抓錯,他們只是更加認真地練習,彼此間的交流越來越少開口,但進展卻快速了許多。
他們極有默契地各別準備自己的演出服裝,顯然葛萊芬多們和史萊哲林們都不喜歡對方的品味,好比賽佛勒斯始終喜歡暗色系的寬大衣服,而詹姆波特則喜歡穿血紅色的服飾,或是往身上放一些閃亮的金屬配件。
當聖誕節晚上八點一到,舞台的特效噴霧機沖刷出許多白煙,讓個子較為矮小的彼得整個人都被那些雲啊霧啊遮擋住,不過他本來就相當容易被爵士鼓與前方的樂手們給擋住,他並不在乎多了些快速散去的煙霧。
前奏下去以後,寬容悠揚的曲子傳遍了整個禮堂大廳,這裡匯聚了四個班系的全部學生,他們有著不同的經歷和長才,但卻同樣具有生命力。
最前段主歌時,詹姆波特隨著鍵盤手的旋律唱著曲子,他極具個人魅力的表演能力讓底下的人目光離不開他的臉,而賽佛勒斯先是和聲,然後接替了詹姆開始唱起第二段主歌,這時貝斯手忽然用低頻跑了一小段調式音階,這讓賽佛勒斯挑眉看了他一眼。
他們練習時可沒有這回事。天狼星的嘴角彎起挑釁的弧度,他可不喜歡賽佛勒斯預設他的能力,突破對方意料的感覺好極了,同時,表演的效果也好極了。
不同於詹姆那炙熱的歌喉,能夠迅猛地掠奪所有人的視線;賽佛勒斯的聲音相當具有感染力,讓人沉浸在旋律帶來的美好中。而詹姆很有道德地以自己的男高音在旁和聲詠嘆,台上的這些年輕人們都不能忽視彼此的能力。
來日正式踏入樂壇,是攜手併肩還是你死我活都說不清,只求此時此刻能在舞台上奉獻自己青春的靈魂。
樂手們的配合沒有間隙,當音樂終於靜止時,空氣中迴盪著使人久久不能平息的氛圍,台下那些熱愛音樂的學子們全都被鼓舞了情緒。他們起身尖叫歡呼,而鄧不利多也率著眾位教授拍手讚美這群沒有讓他失望的學生。
底下的鼓掌聲遲遲沒有停止,演奏完畢的詹姆爽朗地在台上笑著說:「明年老子一定要電爆那些波巴洞和德姆蘭的傢伙。」
葛萊芬多們老早知道劫盜者團長的性子,樂手們身上汗水淋漓,完全地炒熱了氣氛,並且為他們各自的班系加了五十分,一開始用算人頭的加分方式,讓兩位史萊哲林默不作聲地冷冷看著教授,在史萊哲林教授史拉轟的提醒之下,校長這才恍然大悟地改成史萊哲林一人加一百分。
「鹿角!鹿角!鹿角是我們的王!」
「獸足我愛你!」
「彼得你好可愛!」
台底下還在尖叫著樂手們的名字,受到擁戴的詹姆波特驕傲地轉身,向賽佛勒斯投以一個挑釁的眼神,但對方卻不在原先的位置上,史萊哲林們早就收拾好自己的樂器走向後台,賽佛勒斯臨走前還回過身朝詹姆豎了一隻中指,用唇語說:「去你的葛萊芬多。」
而史萊哲林的學子們也用不遜於葛萊芬多的音量尖叫出聲:「混血王子」,就連舞台上較為低調的鍵盤手也被女孩們不斷呼叫:「白孔雀」。
「我靠,那該死的小王八——」詹姆火爆地抓著自己的吉他想衝上去追人,而路平趕緊攔住他,說:「底下還有人在看,要打架先把插頭拔了。而且我們復活節還要再合作一次啊,記得嗎?兄弟。」
充滿魅力的貝斯手天狼星還在接底下拋上來的花束,那數量幾乎足夠他在宿舍房間布置小花園了。天狼星那張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得路平非常頭疼,他說:「獸足!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就快點下去,合唱團還要接著上來表演。」
節奏吉他手路平忽然覺得非常疲憊,也許他們真的應該找一名樂團經紀人。
「天狼星布萊克!你要是再向哪一個女人拋媚眼,你就留下來合唱《聖誕老人進城來》!」幫忙彼得收拾鼓組的路平抽空吼了一聲。而天狼星這才依依不捨地走到幕後,顯然和詹姆一樣流連於讚美追捧,他也沒打算幫忙搬鼓,只喊了一聲肚子餓了。
「一個兩個全都是混蛋。」路平將自己被汗水浸潤潮濕的瀏海撥到額後,他們的演出相當消耗體力,忙完手邊的事以後,路平就趕緊拿著背包裡塞的毛巾和外套給自己的團員。
要是被冷風吹到重感冒,那他們的寒假就泡湯了。
兩名帥氣的劫盜正在對長個子中的黑髮史萊哲林張牙舞爪,而史萊哲林的團長不知道為了什麼事而先離開,留下他形單影隻的主唱。
「剛剛老子帥爆了,噢,兄弟你也帥爆了。」詹姆讚賞地捶了一下天狼星的肩頭。
「別廢話了,不是餓了嗎?都快點下去吃東西,麥教授替我們準備好了一張長桌。」路平無可奈何地說。
而天狼星笑嘻嘻地摟著路平的肩膀說:「月影,你今晚表現得很不錯。你說對不對,鼻涕卜?」
「愚蠢的東西,連這種水準都達不到,就別和史萊哲林說話了。」賽佛勒斯冷淡地側身快步離開了,他們學院的史拉轟教授也替他們準備了位置,和葛萊芬多大約有十二公尺安全距離,相當寬慰疲憊的樂手。
「他還是那麼刻薄,他在忌妒你突飛猛進,月影,你有高深莫測的實力。」天狼星義正嚴詞地說。但路平絲毫感受不到賽佛勒斯的任何忌妒,當賽佛勒斯個人獨奏吉他時,台下也激起許多尖叫聲,不少學子都很熱衷於觀賞極致的炫技,無論使用哪種樂器,炫技都是一種視覺與聽覺的無雙享受。
直到此刻,路平也真正放鬆了心神,他的指間還殘留著震動的餘韻,他想經過這次表演,自己確實比較不那麼自卑了,最起碼路平達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他在吉他的技藝上持續進步中,若是將詹姆與賽佛勒斯這兩顆太陽挪走,就能夠明顯看出他在吉他上確實也有卓越的天份。
節奏吉他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巧克力,對折後,把一半分給天狼星。他們為了登台前的準備,錯過了晚餐,現在剛表演完筋疲力盡。
「嘿!兄弟們,我剛剛訂了酒吧,我們四個來開慶功宴!」消失一會兒的詹姆忽然冒了出來。隨後他先是盯著天狼星手中的巧克力,路平這才又從口袋拿出兩條,讓詹姆和彼得都拿到以後,詹姆這才心滿意足地說:「走吧,我訂了最好的包廂。」
所有人都不曉得路平的口袋有什麼魔法,他永遠都能讓巧克力維持在最好吃的硬度。
好大喜功的劫盜者團長非常享受這次的演出,他決定放飛自己一回,來個不醉不歸。
「等等舞會要開始了,我們不去跳舞?」彼得問。雖然他壓根就沒找過舞伴。
「那裡滿是赫夫帕夫的帥哥,和他們比賽歌唱舞蹈?」詹姆熟知自己除了音樂和外貌以外,對於舞蹈這種講究協調和柔軟度的運動相當不在行,但如果是打籃球又是另當別論了,他可是校隊的一員。
「我們之後一定要繼續一起大幹一場。」詹姆摟著天狼星和路平,回頭喊了一聲讓彼得跨大步跟上,他們一起走向校園外頭,無視那些來來去去藏匿四周的情侶。偶爾有人來要簽名或送花束時,他們都會大方接受,但在人群聚集以前會盡快撤退。
他們在寬敞的包廂裡哼歌吃晚餐,「接下來霍格華茲一定會贏。」微醺的的詹姆波特說。他們的樂器就放在另外一旁的長沙發上。
「話說回來,不知道明年修學旅行,葛萊芬多會去哪裡?」彼得已經開始想像沙灘、陽光和比基尼了,即使他身在暖氣口下方喝酒取暖。
「嘿,月影,你不是當上了二年級班長嗎?你們會議時討論的結果是什麼?」天狼星問。
「史萊哲林已經作好決定了,他們會去澳洲的衝浪者天堂渡假;赫夫帕夫則是去日本觀摩日式現代舞蹈;雷文克勞和我們一樣還沒決定地點,但聽說他們內部想去伊朗或印尼。」路平笑著回答,還道:「你們可以提點子給我,然後交給葛萊芬多的幹部來投票。」
「他們去衝浪渡假,那我們就去外太空!」詹姆呼喊著。而天狼星也贊同著,認真地說要來一場無與倫比的宇宙旅行,他想在世界盡頭演奏搖滾樂。
「我們的經費有限。」路平不得不宣告這個冰冷的事實,這就是他們和雷文克勞遲遲沒作出決定的原因,他們得好好評估每一項行程是否合適,以及安全性的問題。
不過方才呼喊的人們已經癱倒在了沙發上。
「你們就好好期待吧,一生只有一次的修學旅行。」路平看著醉倒在沙發上的夥伴們,無奈又幸福地笑著說。他延長了包廂的時間,打算等明早再和全員一起回葛萊芬多的宿舍,反正寒假已經開始了。
這兩個自大又麻煩的少年確實帶給了路平不少煩惱,但他們待自己時沒有心計的爽快模樣,讓路平不得不沉溺其中。賽佛勒斯說中了,雷木思路平拒絕不了詹姆波特和天狼星布萊克。
即使這份友善並不是獨屬於他一個人。
四月來得極快,他們有足足四個月的準備,磨利自己的武器,雖然這中途沒少過相互嘲諷,但他們還是成功地又編了第三首曲,也是最後一首。雙方都有不再合作的決心了。
並非是因為能力的關係,而是他們的風格本來就不是同一脈絡,雖然合作得不錯,但他們更傾向各自單飛,葛萊芬多與史萊哲林比起配合,更適合競爭,這樣也才能洗鍊出美好的作品。
在復活節的歡盛會上,霍格華茲拿到得極高的評價,學子們對於曲子的研究又更加深刻,在三次的對決後,成功替去年輸給德姆蘭音樂學院的霍格華茲贏回了獎盃。
結束了歡盛會之後,霍格華茲的高二生們躁動不已,畢竟六月的畢業旅行就快到了,赫夫帕夫甚至已經分好自己的組別了。
而雷文克勞最後決定省吃儉用,和史萊哲林一起進行一場高品質的旅行,畢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畢業旅行,錢以後再賺就有了,而回憶卻是一期一會的珍寶。
當詹姆波特聽見這個消息時,他緊張地告訴路平:「絕對!絕對不能和他們一起走,我才不想看見史萊哲林該死的驕傲嘴臉。」
「我們也沒有那個經費,雷文克勞是用剩餘的雜費和學院杯獎金貼上的。」路平苦笑著說。霍格華茲的修學旅行用的是班費,然而葛萊芬多的班費花得相當快速,平均下來,路平只能推薦兄弟們:「想和赫夫帕夫一起體驗看看日本優美的傳統樂嗎?」
「不!要是去了,肯定會被石內卜那傢伙嘲諷!」
「對!他們能去南半球,我們也不能守在北半球!」
兩位劫盜義正嚴詞地抗議著,而彼得也想感受一下陽光和沙灘,路平皺起眉頭問:「你們想去南極看企鵝嗎?」
「去非洲!」天狼星異想天開地說。過了幾秒,他又道:「我們來去非洲大草原騎腳踏車,當作鍛鍊體力和肺活量的特訓。」而詹姆一聽相當贊成,他從沒去過非洲旅行,便興致高昂地說:「老子要看獅子追殺羚羊!」
一臉茫然的路平不曉得他們後來還聊了什麼。他在會議時神色微妙地呈報了這個選項,而經過葛萊芬多幹部們的評選與投票,竟然還真的通過了,因為政治和安全性的關係,他們決定去非洲的肯亞。
這顯然是在有限的能力下,葛萊芬多的學子們最後所作出的掙扎,瘋狂又美妙。
當路平在圖書館與賽佛勒斯擦身而過時,對方臉上的表情讓路平有些無地自容,彷彿是一種「你們終於也到了這種地步」的意外之感。
但其他三位劫盜顯然沒有任何自卑,雖然彼得錯失了陽光、沙灘和比基尼,但他得到了陽光、皮鼓和大草原。
「你們這些軟弱的傢伙還是不是男人?」詹姆挑釁地擋住了賽佛勒斯的路。而賽佛勒斯像是按耐不住一樣,翻了一個白眼,說:「滾開,瘋子,你最好死在那裡別回來了。」
作為象徵雄獅的葛萊芬多,天狼星冷哼一聲,道:「連八塊肌都沒有,你真的有臉在海上衝浪嗎?」說完。他和詹姆非常有默契地用身高和肌肉藐視了黑髮史萊哲林。
「天殺的——神經病。」賽佛勒斯深呼吸了一口氣,他覺得四個學院的共同科目真不應該安排在這條路線上。賽佛勒斯偏開了頭,他不清楚這幾個人到底怎麼了,霍格華茲什麼時後增設了小學部?竟然會因為期待修學旅行到精神失常的程度。
霍格華茲是音樂學院,不是什麼體育培訓學校,要是每個上台獻聲的樂手都渾身鼓鼓肌肉才是不尋常。
「我才不會參加那種愚蠢的活動,你們這群白癡。」說完。賽佛勒斯狠狠推開了這兩名幼稚的葛萊芬多,在他們找自己麻煩前,快步地繞進了教室。
「他剛剛說什麼?」天狼星皺著眉頭問,他不敢想像有人竟然不願意參加修學旅行,這和成年禮一樣重要的活動。
「你忘了,他是窮鬼,去不了澳洲的。」詹姆後知後覺地說。他惡劣地大笑,但顯然把他拋在腦後的賽佛勒斯完全不理會他的取笑。
於是當六月一到,他們離開炙熱的北半球,一起飛向了和史萊哲林不同的航線,前往了肯亞,頭一天的行程便是地獄門國家公園。
一共轉了二次的班機,腳踏實地踩在土地上,路平依然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葛萊芬多們到底在想什麼,這是什麼獅子的尋根之旅嗎?非洲?動物大遷徙?
他們事先兌換好了肯亞先令,還買了兩張可以上網的電話卡。拖著自己的行李上車,彼得暈機得很嚴重,路平不時餵他喝一些加了鹽巴的水,補充電解質,而詹姆與天狼星則興奮地四處張望,一直回頭喊路平看看這邊,看看那邊。
他們先到飯店下榻放行李,雖然時間還早,但還未適應時差的彼得癱在床上,他疲倦地說:「你們去吧,我留在飯店休息一天就好了。」
「鹿角你們去玩吧,我留下來陪你。」路平說出這句話時,彼得簡直要從他身上看出聖母的光輝了,感動得一蹋糊塗。 「他都這麼大的人了,你也和我去騎腳踏車!」天狼星摘下自己的墨鏡,戴在路平的臉上,和他樸素隨興的著裝有些不搭調。
「是啊,反正你也不是醫生,待在這裡只是浪費時間而已。彼得,你說對不對?」詹姆問。
而彼得只能苦笑著說:「是啊,我就睡一會兒,明天一起玩。你們別浪費時間,快去集合吧!」
「兄弟好好休息,回頭給你帶消夜!」說完詹姆就興沖沖地往電梯口跑去。
他們劫盜正好四人一組,分在四人房。不過彼得運氣不好,沒能跟著一起去地獄門國家公園。
在教授宣布自由活動後,詹姆很迅速地找到了腳踏車出租店,花了一千五百元先令租了兩台腳踏車,接著天狼星看著地圖說:「國家公園到中央塔這裡路線有整修過,適合騎腳踏車,我們來繞一圈好了。」
「你認真的嗎?」路平不敢置信地質問。那條路線光是單程就有八公里,而路平平時並沒有運動的習慣,他是溫文儒雅的吉他手,在這種大太陽底下,騎上十六公里的石子路,他無法肯定自己隔天還有腿力去四處旅遊,要知道這個國家的龐大。
「放心,我都想好了。」計畫周全的詹姆騎上紅色的腳踏車,他指了指那輛雙人腳踏車,說:「你累了就讓獸足一個人踩,你只要負責保管我們的行李就好了。」
「橫跨半個地球來騎腳踏車,這才是男人的浪漫!」詹姆在路上馳騁。
而天狼星將自己深藍色的後背包扔給路平,戴好安全帽後,興奮地說:「快點上來,詹姆已經跟著導遊走了!我們不能輸了。」
揹著三個後揹包的路平深呼吸一口氣,不曉得該說什麼,只能騎到後方的位置,低聲喃喃:「全都瘋了。」
雖然詹姆說讓天狼星踩就好,但路平也不可能真的讓對方一個人使勁,他一邊順著對方的速度踩著踏板,一邊側頭看風景,反正方向是天狼星在控制的,他只需要保持平衡就好。
「月影!你快看,彭彭在那裡!」
「彭彭?」被對方的驚呼吸引回注意力,路平也看見了三頭大小不一的疣豬在不遠處休息,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感想,天狼星一扭腳踏車龍頭,筆直地隨著詹姆的路線,衝向樹蔭下的疣豬,打算近距離看個仔細。
疣豬一窩蜂地跑了起來,顯然是被腳踏車的聲音給嚇壞了。天狼星可惜地哼了一聲,路平拍了拍對方的背,說:「嘿!獸足,九點鐘方向。」
而天狼星的視力還算不錯,在一片高大的草木中,看見了一頭斑馬,他正低頭在舔水窪,而他的族群正在不遠處,於是天狼星想也不想,就朝著斑馬的方向衝去,詹姆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動態,開始追逐起了斑馬。
但他們騎的是腳踏車,追了大概十分鐘後,他們顯然冷靜下來了,被迫瘋狂踩踏板的路平喘著粗氣,說:「拜託,我們追不上的,夥計,那是黑斑羚!」
於是神色猶豫的天狼星放棄了,那頭他頭一次親眼見到的動物。他們安分了一陣子,以一種舒適的節奏騎在路上,雖然烈日當空,但被微風一吹,體感溫度非常涼爽。
「There's a calm surrender to the rush of day——」
前坐的天狼星忽然唱起了歌,這首經典的《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》讓路平忍不住露出了笑意,不過他沒有打擾天狼星抒發情懷,就是一邊運動一邊欣賞風景。
歌聲隨著風吹來,他的歌聲不如詹姆那樣極具個人特色,也不像賽佛勒斯毒品一樣令人上癮的感染力,可是聽著非常舒服,沒有任何負擔,讓人的心情相當平和。
「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——」天狼星唱得非常開心,而路平也時不時替他和聲,他們倆人在樂團裡都屬於配角的角色,不過對於伴奏這檔事,團裡卻再也沒有誰能比得過他們了。
「It's enough to make kings and vagabonds believe the very best——」
當天狼星唱完以後,他顯然還意猶未盡,又從頭唱了一次,而他們也騎了大概五公里路了,待天狼星唱完,路平開口說:「我以為你會唱《Circle Of Life》。」
畢竟這首情歌有些浪漫過頭了,在大太陽底下,兩個高二男生顯得氣氛有些微妙。路平一邊喝水一邊降低體溫,接著又拿毛巾替天狼星擦掉臉和脖子上的汗。
「那首被詹姆唱走了,你看他的嘴型。」天狼星說。
而路平瞇起眼仔細看,詹姆波特一個人相當歡樂忘情地唱著:「吶——吃飯呀!媽媽踢吉娃娃——」
「騎近一點,我要聽!」路平說。他抱緊揹包加快腳步,接著在詹姆波特的左後方,清楚聽見了對方正在唱獅子王的主題曲。
這首曲子不論是編曲還是特色都相當完美,而詹姆的唱功精湛,用著一種非常自由的口吻在唱歌,搭上他的嗓音,竟然有一絲復古魔幻。
當他們騎到中央塔後,決定休息一下,順便看點風景。路平從背包裡拿出兩塊巧克力遞給他們,能夠迅速補充熱量,是在外旅遊最棒的點心。
「嘿,石內卜傳訊息來了。」詹姆波特喝水喝到一半,忽然嚥下後驚呼。
他們為了合作編曲,去年就加了對方的即時通訊。天狼星和路平湊了過來,好奇地問:「他不是說不參加修學旅行,一個人在圖書館自習後悔了?」
「天曉得,我還沒點開來看。」詹姆手上還沾著被體溫融化的巧克力,他用指背滑開螢幕解鎖,點進聊天室後,清楚地看見了三張的照片。
第一張一開始被他誤認為客廳,後來細心的路平才發現到擺設,說:「這是在飛機上?」
「頭等艙!」搭了十三小時經濟艙後,腰酸背痛的詹姆波特怒吼。
下一張是飯店的內部擺設,賽佛勒斯自己沒有入鏡,但阿爾法布萊克坐在沙發上看期刊,魯休斯則是在一旁使用吹風機吹乾淡金色的長髮。
第三張是護照和慶功宴邀請函,清楚地標示了他們在瑞士蘇黎世渡假。
「慶什麼?」天狼星不敢置信地問。而路平比較了解對方樂團的發展,他皺著眉,有些懷疑地說:「我記得他們參加了專輯的特別錄製,和一個女歌手合作了兩首歌。」
「我靠,『呵呵』是什麼意思?他現在是在對老子開嘲諷?」詹姆指著自己手機螢幕上那簡短的兩字,氣得火冒三丈。
而路平比起天狼星那樣的義憤填膺,更感受到了一股心靈祥和的平靜。他們還在非洲大草原上無私地餵養蚊蟲,而士別三日的賽佛勒斯只用了三張照片和兩個字就讓詹姆氣得抓狂。
「他就只是個邊緣,沒有同齡友人的輸家,我要已讀不回他!」回程時詹姆先是暴躁地使盡全力騎車,然後在用光體力後,怨毒地抱怨著。
「嗯?我好像也收到照片了——」路平小聲地說。他滑開自己的手機螢幕,點進和賽佛勒斯的聊天室,並非是照片,而是一支影片,一支獅子王的配樂,接著下方附帶了一條訊息。
「你們不會在大草原上唱歌吧?」
雷木思路平默默地發了個笑臉貼圖,然後將手機收回背包中,這可不能讓詹姆看見。
「石內卜也給你傳訊息了?」天狼星的聽力敏銳,而路平收拾到一半,不得不將螢幕打開讓他看看。詹姆見他們的速度慢下來,敏銳地衝了過來,拿過路平的手機。
「十二個字!他從來都沒和我說過超過十個字,他連標點符號也捨不得用!」
而路平想起詹姆那個氣氛詭異的聊天室,全是用無禮的挑釁語氣去詢問賽佛勒斯,若是樂譜修改不通過,就會被回一聲:「不」,若是通過就只有已讀,哪怕詹姆在底下瘋狂謾罵也得不到更多回應。
「他從來都沒給我發過訊息,我也不會發給他!」天狼星說。他和詹姆一起視賽佛勒斯為無禮之人,堅決不與史萊哲林同流合汙。
騎在後座的葛萊芬多深吸一口氣,感嘆:「嘿,我們該去集合了。」
|